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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唐書 上 - 451 / 4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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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唐書 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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彥博幼聰悟,有口辯,涉獵書記。初,其父友薛道衡、李綱常見彥博兄弟三人,咸嘆異曰:「皆卿相才也。」開皇末,為州牧秦孝王俊所薦,授文林郎,直內史省,轉通直謁者。及隋亂,幽州總管羅藝引為司馬。藝以幽州歸國,彥博贊成其事,授幽州總管府長史。未幾,征為中書舍人,俄遷中書侍郎,封西河郡公。時高麗遣使貢方物,高祖謂群臣曰:「名實之間,理須相副。高麗稱臣于隋,終拒煬帝,此亦何臣之有?朕敬于萬物,不欲驕貴,但據土宇,務共安人,何必令其稱臣以自尊大?可即為詔,述朕此懷也。」彥博進曰:「遼東之地,周為箕子之國,漢家之玄菟郡耳。魏、晉已前,近在提封之內,不可許以不臣。若與高麗抗禮,則四夷何以瞻仰?且中國之於夷狄,猶太陽之比列星,理無降尊,俯同夷貊。」高祖乃止。其年,突厥入寇,命右衛大將軍張瑾為并州道行軍總管,出拒之,以彥博為行軍長史。與虜戰于太谷,軍敗,彥博沒于虜庭。突厥以其近臣,苦問以國家虛實及兵馬多少,彥博固不肯言。頡利怒,遷于陰山苦塞之地。太宗即位,突厥送款,始征彥博還朝,授雍州治中,尋檢校吏部侍郎。彥博意有沙汰,多所損抑,而退者不伏,囂訟盈庭。彥博惟騁辭辯,與之相詰,終日喧擾,頗為識者所嗤。復拜中書侍郎,兼太子右庶子。貞觀二年,遷御史大夫,仍檢校中書侍郎事。彥博善於宣吐,每奉使入朝,詔問四方風俗,承受綸言,有若成誦。聲韻高朗,響溢殿庭,進止雍容,觀者拭目。四年,遷中書令,進爵虞國公。高祖常宴朝臣,詔太宗諭旨,既而顧謂近臣曰:「何如溫彥博?」其見重如此。

初,突厥之降也,詔議安邊之術。朝士多言:「突厥恃強,擾亂中國,為日久矣。今天實喪之,窮來歸我,本非慕義之心也。因其歸命,分其種落,俘之河南,散屬州縣,各使耕田,變其風俗。百萬胡虜,可得化而為漢,則中國有加戶之利,塞北常空矣。」惟彥博議曰:「漢建武時,置降匈奴于五原塞下,全其部落,得為捍蔽,又不離其土俗,因而撫之。一則實空虛之地,二則示無猜之心。若遣向西南,則乖物性,故非含育之道也。」太宗從之,遂處降人于朔方之地,其入居長安者近且萬家。議者尤為不便,欲建突厥國于河外。彥博又執奏曰:「既已納之,無故遣去,深為可惜。」與魏徵等爭論,數年不決。十年,遷尚書右仆射。明年薨,年六十四。彥博自掌知機務,即杜絶賓客,國之利害,知無不言,太宗以是嘉之。及薨,謂侍臣曰:「彥博以憂國之故,勞精竭神,我見其不逮,已二年矣。恨不縱其閒逸,致夭性靈。」彥博家無正寢,及卒之日,殯于別室,太宗命有司為造堂焉。贈特進,謚曰恭,陪葬昭陵。


  

子振,少有雅望,官至太子舍人,居喪以毀卒。振弟挺,尚高祖女千金公主,官至延州刺史。

大雅弟大有,字彥將,性端謹,少以學行稱。隋仁壽中,尚書右丞李綱表薦之,授羽騎尉。尋丁憂去,職歸鄉裡。義旗初舉,高祖引為太原令。從太宗擊西河,高祖謂曰:「士馬尚少,要資經略,以卿參謀軍事,其善建功名也!事之成敗,當以此行卜之。若克西河,帝業成矣。」及破西河而還,復以本官攝大將軍府記室,與兄大雅共掌機密。大有以昆季同在機務,意不自安,固請他職。高祖曰:「我虛心相待,不以為疑,卿何自疑也?」大有雖應命,然每退讓,遠避機權,僚列以此多之。武德元年,累轉中書侍郎。會卒,高祖甚傷惜之,贈鴻臚卿。初,大雅在隋,與顏思魯俱在東宮,彥博與思魯弟愍楚同直內史省,彥將與愍楚弟游秦典校秘閣。二家兄弟,各為一時人物之選。少時學業,顏氏為優;其後職位,溫氏為盛。


  
陳叔達,字子聰,陳宣帝第十六子也。善容止,頗有才學,在陳封義陽王。年十餘歲,嘗侍宴,賦詩十韻,援筆便就,仆射徐陵甚奇之。歷侍中、丹陽尹、都官尚書。入隋,久不得調。大業中,拜內史舍人,出為絳郡通守。義師至絳郡,叔達以郡歸款,授丞相府主簿,封漢東郡公。與記室溫大雅同掌機密,軍書、赦令及禪代文誥,多叔達所為。武德元年,授黃門侍郎。二年,兼納言。四年,拜侍中。叔達明辯,善容止,每有敷奏,搢紳莫不屬目。江南名士薄游長安者,多為薦拔。五年,進封江國公。嘗賜食于禦前,得蒲萄,執而不食。高祖問其故,對曰:「臣母患口乾,求之不能致,欲歸以遺母。」高祖喟然流涕曰:「卿有母遺乎!」因賜物三百段。貞觀初,加授光祿大夫。尋坐與蕭瑀對禦忿爭免官。未幾,丁母憂。叔達先有疾,太宗慮其危殆,遣使禁絶弔賓。服闋,授遂州都督,以疾不行。久之,拜禮部尚書。建成、元吉嫉害太宗,陰行譖毀,高祖惑其言,將有貶責,叔達固諫乃止。至是太宗勞之曰:「武德時,危難潛構,知公有讜言,今之此拜,有以相答。」叔達謝曰:「此不獨為陛下,社稷計耳。」後坐閨庭不理,為憲司所劾。朝廷惜其名臣,不欲彰其罪,聽以散秩歸第。九年卒,謚曰繆。後贈戶部尚書,改謚曰忠。有集十五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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