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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盛頓傳 - 15 / 6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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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盛頓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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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第15頁

朗讀:

說來也是緣分。17585月,華盛頓正在為保衛弗吉尼亞西部邊疆日夜奔波,一次赴威廉斯堡辦理公務的途中,路經莊園主張伯倫先生的家,巧遇瑪莎·丹德里琪·卡斯蒂斯。

按照張伯倫家的傳統習慣,凡乘渡船在他的莊園登岸的旅客,不論是好友或是陌生過客,都會受到款待。這天從渡船下來兩位乘客,都是男的,一高一矮。高的那位一身藍色軍裝,緊閉嘴唇,藍灰的眼睛目光鋭利。較矮的看來是他的隨從。


  

瑪莎清楚地聽到主人介紹:「這位先生就是喬治·華盛頓上校,她是丹尼爾·卡斯蒂斯夫人。」她略行了曲膝禮,上校深深鞠了一躬,輕輕吻了她的手。

2正確的選擇作為一個孀居的成年女子,瑪莎是不會盲目崇拜公眾心目中的英雄的,何況她第一眼就發現了他臉上有幾點顯眼的麻子。當圍坐餐桌共進午飯的時候,她以為這位高個兒英雄會高談闊論自我吹噓一番。她想錯了,席間儘是主人在講述華盛頓的事蹟:他如何重新集合潰散的部隊;他的坐騎如何一匹又一匹中彈倒地;帽子如何被子彈洞穿,他又如何從槍林彈雨下死裡逃生。最後又問華盛頓:「聽人說,一個印第安老酋長曾作過預言,您大難不死,日後貴不可言,將會榮升為一國之首領。

有這事嗎?」華盛頓臉紅了,嘴閉得更緊,只吐出幾個字:「無稽之談。」瑪莎想,看來他不喜奉承、不愛吹噓,在榮譽面前甚至有些害羞。

再端詳他的面孔,自己也奇怪,憑什麼認定他不漂亮呢?這樣的臉顯示出力量和尊嚴,麻子點正好說明他有過痛苦的遭遇,緊閉的嘴唇也許是憂慮和多思的結果。

午餐後,別的客人相繼告辭離去,惟有行色匆忙的年輕上校卻毫無要走的表示。張伯倫夫婦會意地交換了眼色,藉口必須馬上處理別的事情走開了,把瑪莎和上校留在客廳裡。

沉默片刻,瑪莎低頭編織着家裡帶來的毛線,腦子裡卻拚命尋找話題。倒是華盛頓咳嗽一聲,以關切的口吻先開了言。

「聽說你的丈夫去世了,我深感難過。說不定我在威廉斯堡曾見過他,至少他的家族我是知道的。聽說他為人高尚,我希望他離開人世時沒遭受太多的痛苦。」瑪莎回答:「病程不長。

他性格堅強,能忍受一切,正像你現在以堅韌的毅力抑制住痛苦一樣。」「你——怎麼能看出來?」華盛頓驚異了。她的善解人意打破了他的內向性格,有如他鄉遇知己。他下意識地把椅子拉近些,毫無顧慮地向她敞開心扉。

實際情況正如她說的那樣,近幾個月來他受着疾病的折磨,疲乏無力,發燒冒汗,沒有食慾,睡眠也不好。他最擔心染上肺癆病,哥哥勞倫斯就是死於該病。所以不得不在戎馬倥傯當中臨時請假到威廉斯堡去,一是會見總督丁威迪處理一點公務,同時也是去看醫生。

如果真是可怕的肺癆病,只好辭去軍職,回老家弗農山莊休養。接着他還講述了他的家庭、他的弗農莊園,在西印度群島染上天花,就是不愛談他的赫赫戰功……瑪莎甚為震動。幾年來她親眼經歷了生、老、病、死,人的生命在病魔面前竟是那麼的脆弱無力。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兩個兒女和年輕的丈夫被病魔奪去生命,她短短的經歷充滿了不幸。

但她儘量剋制,用輕鬆的口氣寬慰道:「人是容易庸人自擾的。你只不過是太疲勞了,請威廉斯堡的名醫治治就會康復的。」為瞭解除他的尷尬和憂慮,她靈機一動,轉換了話題:「你的莊園在波托馬克河邊,我在帕門基河沿岸也有地產;請你在管理產業方面給我出些主意吧。」話匣子打開了,有了共同的語言一發不可收拾。

知趣的主人說天色已晚,熱情輓留明日再走。晚餐後他們坐在客廳裡,靠近暖融融的壁爐,於是便有了深入長談的良機。瑪莎發現,華盛頓也許更適合當個精明的農莊主人。


  

僕人帶著瑪莎的兩個孩子來道晚安,客廳頓時活躍起來。小女兒帕特西在母親指點下向華盛頓行了曲膝禮;男孩傑克卻羡慕地叫道:「叔叔,你好高的個兒喲!」華盛頓笑了,「是的,但不過我可以讓你高出我一頭。」說完他把傑克頂在肩上,繞室走了兩圈。大人孩子一陣歡笑……瑪莎心想,別看他五大三粗的,他會笑,並且喜歡我的孩子。

兩個禮拜之後,在一個風和日麗、春意盎然的上午,華盛頓從威廉斯堡轉來直接造訪白屋。一見面他就用巨掌握住她的小手,深深施禮說:「卡斯蒂斯夫人,能再見到你真高興。上次你說得對,醫生的診斷和你的看法一樣。我是患瘧疾病後太勞累了,幸喜不是肺癆病。」果然,如今他步履輕快,昂首挺胸,神采奕奕,充滿了自信。下午,臨到即將離開之時他終於吞吞吐吐表明來此的目的:他現年26歲,尚未娶妻。卡斯蒂斯夫人喪偶孀居,年輕漂亮,其魅力是男人們無法抵擋的;在初次見面時他便被她俘虜了,因此正式向她求婚。不過他不要求馬上表態答覆,因為此番西征迪凱納堡吉凶難料,如能勝利歸來,希望能聽到她肯定的回答。

三個月後他百忙之中再訪白屋,得到了眾所周知的答覆:「同意」。

他們海誓山盟訂下終身,相約一旦攻克迪凱納堡,邊疆危機解除,便回來共結百年之好。華盛頓因軍情緊急,旋又匆匆重返前線。

現在輪到瑪莎在莊園裡為遠征的人兒牽腸掛肚、擔驚受怕、飽受期待思念之苦了。三個星期後她收到他的第一封信,寫得極其簡短,連一句問候語都沒有:「我們開始向俄亥俄進軍了。正巧有信使去威廉斯堡,匆匆寫幾筆。自從我們幸福地立下海誓山盟,我不斷思唸著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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