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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俠五義 - 14 / 26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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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俠五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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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讀:

剛要退堂,只聽有擊鼓喊冤之聲。包公即着帶進來。但見從角門進來二人,一個年紀二十多歲,一個有四十上下。來到堂上,二人跪倒。

年輕的便道:「小人名叫匡必正。有一叔父開緞店,名叫匡天祐。只因小人叔父有一個珊瑚扇墜,重一兩八錢,遺失三年未有下落。不想今日遇見此人,他腰間佩的正是此物。


  

小人原要借過來看看,怕的是認錯了。誰知他不但不借給看,開口就罵,還說小人訛他,扭住小人不放。太爺詳察。」又只見那人道:「我姓呂名佩,今日狹路相逢,遇見這個後生,將我攔住,硬說我腰間佩的珊瑚墜子是他的。

青天白日,竟敢攔路打搶。這後生實實可惡!求太爺與我判斷。」包公聞聽,便將珊瑚墜子要來一看,果然是真的,淡紅,光潤無比,便向匡必正道:「你方纔說此墜重夠多少?」匡必正道:「重一兩八錢。倘若不對,或者東西一樣的極有,小人再不敢訛人。」包公又問呂佩道:「你可知道此墜重夠多少?」呂佩道:「此墜乃友人送的,並不曉得多少分兩。」包公回頭,叫包興取戥子來。包興答應,連忙取戥平了,果然重一兩八錢。包公便向呂佩道:「此墜若按分兩,是他說的不差,理應是他的。」呂佩着急,道:「噯呀!大爺呀!此墜原是我的,好朋友送我的,又平什麼分兩呢?我是不敢撒謊的。」包公道:「既是你相好朋友送的,他叫什麼名字?實說!」呂佩道:「我這朋友姓皮名熊,他是馬販頭兒,人所共知。」包公猛然聽「皮熊」二字,觸動心事,吩咐將他二人帶下去,立刻出簽,傳皮熊到案。包公暫且退堂,用了酒飯。

不多時,人來回話:「皮熊傳到。」包公復又升堂:「帶皮熊。」皮熊上堂跪倒,口稱:「太爺在上,傳小人有何事故?」包公道:「聞聽你有珊瑚扇墜,可是有的?」皮熊道:「有的。那是三年前小人撿的。」包公道:「此墜你可送過人麼?」皮熊道:「小人不知何人失落,如何敢送人呢?」包公便問:「此墜尚在何處?」皮熊道:「現在小人家中。」包公吩咐將皮熊帶在一邊,叫把呂佩帶來。包公問道:「方纔問過皮熊,他並未曾送你此墜,此墜如何到了你手?快說!」呂佩一時慌張,方說出是皮熊之妻柳氏給的。包公就知話內有因,連問道:「柳氏她如何給你此墜呢?實說!」呂佩便不言語。

包公吩咐:「掌嘴!」兩旁人役剛要上前,只見呂佩搖手,道:「老爺不必動怒,我說就是了。」便將與柳氏通姦,是柳氏私贈此墜的話,說了一遍。皮熊在旁聽見他女人和人通姦,很覺不夠瞧的。包公立刻將柳氏傳到。

誰知柳氏深恨丈夫在外宿好,不與自己一心一計,因此來到公堂,不用審問,便說出丈夫皮熊素與楊大成之妻畢氏通姦。「此墜從畢氏處攜來,交與小婦人收了二三年。小婦人與呂佩相好,私自贈他的。」包公立刻出簽,傳畢氏到案。

正在審問之際,忽聽得外面又有擊鼓之聲,暫將眾人帶在一旁,先帶擊鼓之人上堂。只見此人年有五旬,原來就是匡必正之叔匡天祐,因聽見有人將他侄兒扭結到官,故此急急趕來,稟道:「只因三年前不記日子,托楊大成到緞店取緞子,將此墜做為執照。過了幾日,小人到鋪問時,並未見楊大成到鋪,也未見此墜,因此小人到楊大成家內。誰知楊大成就是那日晚間死了,也不知此墜的下落,只得隱忍不言。

不料小人侄兒今日看見此墜,被人告到太爺台前。惟求太爺明鏡高懸,伸此冤枉!」說罷,磕下頭去。

包公聞聽,心下明白,叫天祐下去,即帶皮熊、畢氏上堂,便問畢氏:「你丈夫是何病死的?」畢氏尚未答言,皮熊在旁答道:「是心疼病死的。」包公便將驚堂木一拍,喝聲:「該死的狗才!她丈夫心疼病死的,你如何知道?明是因好謀命。快把怎生謀害楊大成致死情由,從實招來!」兩旁一齊威嚇:「招!招!招!」皮熊驚慌,說道:「小人與畢氏通姦是實,並無謀害楊大成之事。」包公聞聽,說:「你這刁嘴的奴才!曾記得前在飯店之中,你要吃酒,神色慌張,舉止失措,酒也未曾吃完。

今日公堂之上,還敢支吾!左右,抬上刑來!」皮熊只嚇得啞口無言,暗暗自思道:「這位太爺如此明察,別的諒也瞞不過他去,莫若實說,也免得皮肉受苦。」想罷,連連叩頭,道:「太爺不必動怒,小人願招。」包公道:「招來!」皮熊道:「只因小人與畢氏通姦,情投意合,惟恐楊大成知道,將我二人拆散。因此定計,將他灌醉,用刀殺死,暗用棺木盛殮,只說心疼暴病而死。


  
彼時因見珊瑚墜,小人拿回家去,交付妻子收了。即此便是實情。」包公聞聽,叫他畫供。即將畢氏定廠凌遲,皮熊定了斬決,將呂佩責四十板釋放,柳氏官賣,匡家叔侄將珊瑚墜領回無事。

因此人人皆知包公斷事如神,各處傳揚,就傳到了行俠尚義的一個老者耳內。

且說小沙窩內有一老者姓張行三,為人鯁直,好行俠義,因此人都稱他為「別古」。與眾不同謂之「別」,不合時宜謂之「古」。原是打柴為生;皆因他有了年紀,挑不動柴草,眾人就叫他看著過秤,得了利息大家平分。這也是他素日為人拿好兒換來的。

一日,閒暇無事,偶然想起:「三年前,東塔窪趙大欠我一擔柴錢四百文,我若不要了,有點對不過眾夥計們;他們不疑惑我使了,我自己居心實在的過意不去。今日無事,何不走走呢。」於是拄了竹杖,鎖了房門,竟往東塔窪而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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